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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父亲和家人在一起。来源:纪录片《讷爱》截图 15岁以前,徐法拉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,家人告诉她,他去了新西兰。这个小女孩幻想中的父亲是完美且温柔的。而当双方有机会生活在一起时,矛盾却不断升级。 直到10年后,一个拍摄纪录片的机会,徐法拉发现,从前那个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父亲,在年过半百之后,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。而在父亲眼里,女儿愿意理解别人了,终于长大了。 父亲从幻想的人到成为禁区 小时候,徐法拉很想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,并不断在心中构建起一个完美的形象。12岁那年,他找到父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写给母亲的信,母亲把信收在家里的角落,法拉便找出来,偷偷地看,再偷偷地放回去。 父亲在一封信上写道,自己出去赚钱,很辛苦,也很想念法拉;另一封信上说,他出国去了,不会再回来了……对于父亲在自己生命中的缺席,法拉只能默默地哭。后来,她看到了一张照片,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。更令她难过的是,父亲难得回国,却没有回去看她。 15岁那年,父亲希望安排法拉出国生活,带着疑问、好奇和不甘,她同意了,于是开始了另一段人生。 在新家里,徐法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言行举止,她努力地麻醉自己,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家,直到后来离开了那个环境,她才清醒地意识到,那不是。而父亲和她一样,也很有压力。 法拉的父亲试过努力地表达对女儿的爱。全家外出游玩时,父亲送了她一对海豚形状耳环和一个蝴蝶手链。那对耳环闪耀着蓝绿的光芒,法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种有名的贝壳制成的,足见父亲用心挑选过。法拉至今仍珍藏着那对耳环,轻易不示人。2006年法拉生日的时候,父亲花心思为她挑选了一家餐厅,并送了她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。 然而,父亲是一个严于律己的成功商人,对子女的教育也十分严格,近乎苛刻,这使得原本微妙的父女关系更趋紧张。一次在餐桌上,徐法拉随口提了一句,说有一道菜或许可以有更好的做法。那道菜是她的继母做的,父亲听后便严厉地批评她娇生惯养,随便评论别人的劳动成果。 法拉一次次被父亲堵得哑口无言,只能痛哭流涕,感觉整个大脑都要被炸掉了。她觉得无论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地处事,结果都是错的。 16岁那年,法拉的父亲回到中国,留下未成年的她跟堂姐妹一起在新西兰继续生活。精神高度紧张的她反而感觉到了一丝解脱,但父亲也成了她心中的禁区。 一次诚实的对话 大学毕业那年,徐法拉收拾东西,毫无留恋地离开新西兰,回到中国。后来,她去了香港,攻读硕士学位。其间,为了打发时间,参与了“家庭相册”纪录片项目。 既然如此,她打算拍点轻松愉快的,选择了单纯、与世无争的妹妹。导师给她做了思想工作: “你的父亲应该更有故事。” 修改了几版之后,法拉还是不满意,她想知道,父亲是怎么想的。于是她开始询问为什么,利用网络与父亲对话,把她心中的疑问,一个一个询问清楚。意外地,父亲一个一个地进行了解答。他解释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气盛、偏执,以及对事业的狂热追求。对于她,父亲也希望像对他自己一样严格要求。 “实际上我当时对你没有任何的看法……我的思想都在另外的地方。当一个男人年轻的时候,他会认为成功是最重要的,会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工作上。”在对话中,父亲这样告诉法拉。 “除了这些,我想人年轻时候的情感生活也是纠结且复杂的。我尽力去懂他,理解他。”法拉说。她把这一切都剪到了纪录片里,并把样片发给父亲看。他看过之后,回复了法拉四个字:泪流满面。 ■专题统筹:新快报记者 张英姿 陈红艳 ■专题采写:新快报记者 吴晓娴 通讯员 尹华飞 阚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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